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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刘太品: 对联写作基础 (第一章 对联概论 第一节 对联的概念) [打印本页]
作者: 云兮 时间: 2016-12-14 01:16
标题: 刘太品: 对联写作基础 (第一章 对联概论 第一节 对联的概念)
本帖最后由 云兮 于 2016-12-14 02:11 编辑
第一章、对联概论
第一节:对联的概念
“对联”在词典上解释为:写在纸上、布上或刻在竹子上、木头上、柱子上的对偶语句。
“楹联”在词典上解释为:也叫“对联”、“对子”。悬挂或粘贴在壁间柱上的联语。春节时贴在门上的对联叫“春联”。字数无定规,但两联须相等。旧时要求对仗工整,平仄协调,是旧体诗词的演变。相传始于五代后蜀主孟昶在寝门桃符板上的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宋代推广用在楹柱上,后又普遍用于装饰和交际庆吊。
“对子” 在词典上解释为:①对偶的词句。②对联。③成对的或相对的人或物。
“巧对” 在词典上解释为:工巧的对偶词句。
以上罗列了与对联相关的几个辞条,意在从最基本的概念开始,全面提示出对联一词的内涵:
“对联”概念中先罗列了诸多书写制作对联的各种材质,最终归结到“对偶语句”的实质内容上,此处的“对偶语句”是指一种文字形式,能不能归结成一种独立的文体形式,辞条没下断语。
“楹联”概念首先说明与“对联”“对子”概念相同,然后明确了是应用地点是“悬挂或粘贴在壁间柱上”的“联语”,此处的“联语”与“对偶语句”一词相比,更趋向于把对联当成一种文体。在特别点出春节所用的对联称为“春联”之后,辞条介绍了“联语”基本的形式规范:“字数无定规,但两联须相等。旧时要求对仗工整,平仄协调,是旧体诗词的演变。”此处明确说对联是“旧体诗词的演变”,其言外之意还是把对联当成一种文体形式的。接下去辞条还简述了楹联的起源与发展,最后介绍了对联的社会功用:“普遍用于装饰和交际庆吊。”
“对子”的辞条明确了“对偶的词句”和“对联”两层意义,若“对联”可称为文体的话,“对偶的词句”只是只言片语的对偶材料或对偶练习,其中对偶比较工巧的便是“巧对”的概念了。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基本上得出这样的结论:对联是一种与古典诗词一脉相承的文体形式,这是“对联”一词最为核心的内涵,在它之下,有“对子”或“巧对”这种尚构不成文体的文字形态,而在这一核心内容之外,是一种应用面极广的民间风俗习惯,以至于从宏观上说,它已构成了一种中华民族所独有的社会文化现象。简言之:狭义的对联是一种文体形式,广义的对联是一类文化现象。
对联文化
2006年5月20日,国务院公布了518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其中“楹联习俗”名列第510项,遗产分类为民俗,遗产编号为X—62。
在中国传统的“楹联习俗”之中,“贴春联”是其中影响最广泛、数量最庞大、历史最悠久的组成部分。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农历一年中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新春伊始,按照我国的传统习俗,无论城市乡村,家家户户总要贴上新的春联,以示辞旧迎新。千家万户写春联、贴春联,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象征吉祥、表达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民族习俗。是世界民俗文化中的一道奇观。当代学者周汝昌先生说:“春联是举世罕有伦比的最伟大、最瑰奇的文艺活动。”有句俗语说:“有钱没钱,贴对子过年。”可见贴春联在中国年节习俗中的份量之重。根据民间“二十四,写大字”的说法,中国楹联学会把每年农历的腊月二十四定为“书春日”,每年的这一天各地都会有各种形式的书春联、送春联活动。常言说新年新气象,当大年初一我们随着拜年的人群从大街小巷走过,最为抢眼的便是满街红红火火的春联了,同样的街道,同样的门户,贴上了这喜庆的大红春联,马上便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春联习俗随着大量华人漂洋过海而传到世界各地,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会有春联的身影,每年春节之示,各国的唐人街及华人社区居家和店铺的门前,春联都会成为一道最耀眼的风景。
除了普遍性的春联习俗,对联还深入到社会的各行各业,形成了独特的行业联习俗。传统行业楹联的应用,一般可分为三种情况:一是春节时张贴的行业春联,二是开张或店庆时张贴的行业喜庆联,三是广告性质的长期刻挂的店堂装饰联。前两种情况都是写在红纸上,临时张贴于店铺或单位的门前;后一种情况则要镌刻在木质、砖石水泥甚至金属等载体上,镶嵌或悬挂在店铺或单位的大门上。
对联习俗的另一块重要内容便是用于“庆吊”的生活习俗对联,用于“吊”的即所谓挽联,用于“庆”的则分为“贺婚”“贺寿”“贺生育”“贺乔迁”“贺升迁”“贺升学”“贺开张”以及贺各类庆典的对联,可以这样说,一个人从他出生、上学、结婚、庆寿乃至去世,每一个生活的重要场景中都离不开对联习俗。
对联除了与民俗相结合形成丰富多彩的文化现象,还与其它艺术门类相互结合、相互影响。首先要说的便是对联与书法艺术的结合,书法艺术的书写格式可分为中堂、条幅、对联、斗方、长卷、册页、扇面等,就书法艺术的角度而言,对联的概念只是其重要而独特的一种书写格式。
再其次,我们要谈到对联与中国古典建筑和园林艺术的结合。我国古代的建筑文化首先讲究对称布局,居家的房屋一般都是三间、五间等奇数,以中间一间呈现左右对称,庭院以南北为中轴线,东西对称,如著名的北京故宫在总体布局上即为为轴对称。除了总体格局的对称外,建筑的细节特别是门的设计和门前楹柱的形制,一般也体现着对称的原则。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门,……从二户,象形”,在甲骨文中,“门”为双扇门的象形字。中国古代建筑中大门一般都是两扇,两扇门的对称也意味着两侧门框的对称,进一步延伸还形成了门前楹柱的两两对称,这种建筑艺术的对称原则为对联跃上门楹成为点睛式的装饰品预留下宽广的空间,对联顺理成章地成了中国古典建筑中不可或缺的装饰元素。
对联与书法艺术和建筑艺术的结合,在近三五百年以来,逐渐形成了有门楹必有对联的社会风气,上至皇宫内苑、衙署府第,下到市井平房、乡野茅舍;从名山大川的寺观门坊,到园林胜地的亭台楼阁,再到社会上戏台会馆等公共场所,都会有对联点缀其中。这一过程从明代中叶开始到清代康乾时代达到盛行,晚清及民国以来依旧流行不衰。
对联在与民俗和艺术结合之外,还与民间文学结缘,名人巧对传说、神童巧对故事、才子佳人趣联巧对故事成为民间传说故事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口耳相传,代代不绝。
最后,对联发挥自身文学体裁的功用,在作者言志、抒情以及朋友题赠等方面被广泛应用,自励联、格言联、题赠联都成为对联的重要内容。
总之,对联以自身文学体裁为核心,与其它艺术形式相互交融,与民俗学、民间文学相互交叉,形成了丰富多样、异彩纷呈的对联文化。
对联文化在当代社会依然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各地各级对联社团及各种社会性征联活动近些年特别频繁;对联被广泛穿插于各类文艺形式之中,成为最引人入胜的亮点;对联还与各种传统的和新兴媒体结合,报纸、电台、电影、电视以及网络都成为对联活跃的舞台。2005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别出心裁,特邀中国楹联学会有关专家精心编撰,将18副春联贯串于整场节目,由全国各省级电视台主持人向全国人民展示,大大提高了晚会的文化含量,在国内外产生的极大的反响。
对联文体
北京大学2004年自主招生考试中,有根据当时“神舟五号”飞船发射成功而出的一个上联:
九天揽月,华夏英豪驰宇宙;
据报载,有考生以“三峡工程”与之相对:
三峡截流,神州盛事壮山河。
台湾2001年大学联考国文科试题中,有一道选择题:
罗董事长的三位朋友分别在今天过七十大寿、乔迁新居、分店开幕。如果你是董事长的秘书,下面三副对联该如何送才恰当?
(甲)大启而宇;长发其祥。
(乙)交以道接以礼;近者悦远者来。
(丙)室有芝兰春自永;人如松柏岁长新。
A、甲送乔迁新居者;乙送分店开幕者;丙送过七十大寿者。B、甲送分店开幕者;乙送乔迁新居者;丙送过七十大寿者。C、甲送过七十大寿者;乙送乔迁新居者;丙送分店开幕者。D、甲送过七十大寿者;乙送分店开幕者;丙送乔迁新居者。(答案是“A”。)
1932年夏,清华大学国文系主任刘文典请学者陈寅恪拟国文试题,陈寅恪出了一个对对子的题:“孙行者”,当时全场考生的答案千奇百怪,唯独后来成为著名语言学家的周祖谟的对句得了满分,他对的是:“胡适之”。“胡”对“孙”都是姓氏且暗含“猢狲”同为猴子的意思,“适”和“行”都是动词皆有行走的意思,之和者都是虚词,非常贴切。
以上三份高校考卷中,包含有五副对联,举这些例子,只是想籍此来分析对联的文体属性。
文体,指文学的体裁、体制或样式,中国文学艺术的发展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形成了很多文学体裁,如诗歌、辞赋、散文、小说等,它们体式不同,功用各殊,千姿百态,异彩纷呈。象诗歌之下,又可分出古风、律诗、词、曲等。而广义的文体还包括了生活实用类甚至文字游戏类的作品,如书信、借条、谜语等。每一种文体均概念准确、体式固定,分界清晰,随便举出一篇作品,我们都可以马上辨别出它的归属来。
但我们耳熟能详的对联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文体呢?对于这一问题却是众说纷纭。兹列举古今学者关于对联性质的一些观点如下。
庄俞选录的《应用联语粹编·序》(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初版):“联语,小道也,然社会应酬,文人雅士都用之,其声价亦高于一般礼品百倍。”
梁启超在1924年12月3日在北京《晨报》纪念增刊上发表的《苦痛中的小玩意儿》一文中说:“楹联起自宋后,在骈俪文中,原不过是附庸之附庸。”
郭立志《曾文正公联语辑录序》:“联语亦诗余也。”
陈方庸《楹联新话·故事》(中华书局1921年版)中说:“古今诗词丛话,刊行于世者最多,独联话则除梁章钜《楹联丛话》外,不概见。殆以联为小品,无当学问耶。实则应酬往来,亦社会上需要之一种也。”
吕云彪《楹联作法》:“楹联虽为小品,并属应用文之一。”
胡君复《古今联语汇选初集》序:“联语者,论其性质特对偶文之余绪。”
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把俗文学定义为“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吴同瑞、王文宝、段宝林等人编著的《中国俗文学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中,把楹联作为俗文学的一部分编入其中一个章节。
曲莹生在《宋代楹联辑要》(民国22年语丝社丛刊)一书中写道:“降及后蜀,文化孽乳,人文颇盛,君臣又雅好文学,遂以余力,攻研此途,演变之迹,灼然可睹。……楹联文学,于兹遂以萌芽。”
彭作桢在《古今联语汇选再补》自序中称:“楹联亦文学之支流。”
对联的体制和归属引起如此众多的不同观点和看法,这充分说明了我们所司空见惯的对联并不那么简单,虽是两行文字,其本质相当复杂。同时还说明对联的归属尚无定论,其定位仍是悬而未决。但以上的种种观点和认识,都从不同的侧面客观地道出了对联的某些特征。结合前面所列举试题中的对联,然后归纳以上各家的说法,基本可分为三种观点:
一、对联是文学文体。从上面“诗余”、“对偶文之余绪”、“楹联文学”等说法看,对联应当是一种从诗歌和骈体文发展而来的文学体裁,如这副联:
九天揽月,华夏英豪驰宇宙;
三峡截流,神州盛事壮山河。
上下联分别叙述了两件举世瞩目的国家大事,夹叙夹议,字里行间表达了一种民族自豪感和对于祖国的热爱。象这种作品无疑应归于文学体裁之列。对联语言精炼,常以极少的文字,表达丰富的情思,叙事、议论、抒情,无所不可。它跟其他文学作品一样,可以创造艺术形象,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情理相洽。对联跟诗词一样,可以情景相融,有深远的意境,有反复咏叹的韵味,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是它吟咏的对象,人生百感都可籍它来抒发。对联能评论今古、褒贬善恶、议论是非、抑扬时政、打假刺贪、描摹景色、摄取风情、状物言志、抒发怀抱等等。言志联催人奋勉,格言联资人警醒,哲理联给人启示,抒情联令人心旷神怡,如饮佳茗,所以前人曾以“诗中之诗”来赞誉对联。
二、对联是实用文体。从上面“社会应酬”、“应用文之一”等说法看,对联应当是一种和借条、书信等性质差不多的实用文体。如以下这些联:
大启而宇;
长发其祥。
交以道接以礼;
近者悦远者来。
室有芝兰春自永;
人如松柏岁长新。
第一副用于贺人乔迁,第二副贺店面开张,第三副用于贺寿,虽然说其中也有些用典、比喻之类的修辞手法,但总体上都是些毫无特点的俗套,上百年来可能成千上万的同类场合都使用过。说它们是程式化的实用文体,应该没错。在社会生活中对联用途十分广泛,如祝贺人寿诞、结婚、迁居、开业、开工、会议开幕,以及吊唁、慰勉、赠答等,都可以使用对联,以增强情谊。对联也是十分强调文采的实用文体,正如杨大方教授所说,“它是一种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学形式的、艺术化的应用文,是一种饱含着汉民族诸多文化特质,非常符合汉民族审美心理的应用文,是一种应用范围极广的应用文。”
对联是文学性很强的应用文,可以广泛点缀之于皇宫禁苑、名胜园林、政务衙署、书院学堂、党政机关、城镇乡村;无论是节日喜庆、婚寿贺赠、缅亡悼挽、商业开张,还是送旧迎新、集会品题都可用对联烘托气氛;贴一副春联,顿觉满院春色,门庭生辉;贺喜婚联为新人平添几分祥和;寿联带给作寿者诸多慰藉和祈盼;逝者作挽,挽联则增加人们对逝者的哀思和怀念。工整精切的行业联,以美的形式、意境、内涵招徕八方顾客,为经营者赢得勃勃生机。名胜古迹联,配以风格高雅的书法,与那格调讲究、装饰堂皇的牌匾珠联璧合,如画龙点睛,眉目传情,突出了特色,魅力无穷。
三、对联是游戏文体。从上面“游戏”、“小道”等说法看,对联应当是一种与谜语、酒令性质相类似的游戏文体。如这一副:
孙行者;
胡适之。
其中除了字面上的技巧和由此引发的一些趣味性之外,很难说还有任何价值和用途,说是文字游戏性的文体也很恰当。古今流传的大量巧联妙对通常都是用巧妙的对仗及特殊的修辞方式,以表现某种机趣、奇趣、风趣、谐趣,使读者或莞尔微笑,或捧腹大笑,津津乐道,久久不忘。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在理清了各家观点的同时,还可以得出这样结论:对联是一种文体,是集“文学性”、“实用性”和“谐巧性”于一身的文章体式,很难简单地用单一属性的模式来概括它。如果机械地把对联当成文学文体,就会把大量俗套性的文字和许多文字游戏人为拔高了,如果认定对联只是实用文体,那就抹杀了大量文学价值极高的古今名联,至于视对联为“小道”和“游戏”,本身便是一种偏见,根本不值一辩。
正是因为对联这种文体特性的多元性和模糊性,对联一直以来都被正统的文学史排除在外,而论实用文体者对于对联也只能视而不见。对联在文体归类上的尴尬其实不应怪罪于对联,而应怪罪归类方式本身,最终把对联归于“俗文学”之列,倒不失为一个折衷的好办法。但我们心里应当清楚,对联有其“雅”的一端,可以比拟唐诗宋词一类的“高雅文化”,它也有“俗”的一端,只能和谜语、谚语、歇后语为伍。
联话类著作的开山鼻祖梁章钜对于对联的多元特性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他将文学性与实用性的对联统归于“楹联”名目之下,著有《楹联丛话》及“续话”“三话”等系列联书。与此同时,他将大量只注重文字技巧的谐巧性对联(有些只是对偶工巧的词语)归于“巧对”的名目之下,写有《巧对录》及《巧对续录》。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楹联”一词中,“楹”突出了对联是要写出来悬挂在楹联之上,“联”字则突出了对联上下联是一个整体,要互相关联,共同服务于主题的表达。这样“楹联”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为一种表情达意的文章体式而自立门户。而那些无助于主题的表达、无法“文以载道”的“巧对”当然只通算是些“为对而对”的文字游戏。
用今天“俗文学”的观点来看,对联没必要非得把谐巧性的作品排斥在外,对联概念应包括这两个部分:一是对联,即一种适用于特定场合、词语对仗、音调和谐、上下联完整地表达出某种含义的文体形式。它的核心是形式上的“对”和内容上的“联”,能自由地用来抒情达意。二是所谓的巧对,它是一种只注重对仗奇巧或表现人物机敏的文字游戏,上下联内容一般没有连贯性,可长可短,常被编入对联故事中。巧对还应包括:无情对、诗钟、内容不连贯的集句、技巧型征联等。如果站在时代的高度,我们应把对联视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文化系统,即楹联是传统意义上狭义的文体,而广义的对联却是一种文化。楹联比之于对联,如同律诗比之于诗歌。
“文学性”、“实用性”和“谐巧性”基本上概括了对联文化的全部内涵,从实用文体与文学文体而言,谐巧类对联的地位微不足道,但对于对联文化而言,谐巧联语却至少要与实用联语与文学联语三分天下。如果对联文化是一棵大树的话,谐巧性是扎向社会民众这块沃土的根系,文学性是扎向传统文化这块沃土的根系,实用性是扎向生活现实这块沃土的根系,正是对联文体所独具的这三条粗壮根系,才使得对联文化在现代化进程日新月异的今天依然显得生机焕发。
对联特点及相关术语
对联是中国所独有的一种文艺形式,凝聚了中华传统思想文化的精髓,是对立统一规律的形象体现。对联在形式上表现为上下联字句相等,词性相当,结构相称,节奏相应,平仄相谐和内容相关。这种既“对”又“联”的对称关系正是对联独特的形式特征。对联缘于汉语的对偶修辞,这是由方块汉字所具有的形、音、义相统一的特点决定的。对联这种文艺形式短小精悍、言简意赅、概括力强,因而应用范围很广。
在对联的创作和理论阐述中,经常用到以下术语:
对联:对联是对与联的合称。指以对偶句为基本特征的有独立意义的文学形式,由上联和下联组成。它是在骈文和律诗基础上形成的,历史悠久。贴对联是我国传统民俗。对联应竖写,一般张贴、悬挂或镌刻在门、壁及楹柱上。对联一词始出现于明代。对联还有许多其他名称,如对子、对句、对语、楹联、楹句、楹语、联句、联语、连语、联对……
上联:对联的前半部分,也叫上比、对公。上联一般以仄声收尾,张贴于面对的右侧。
下联:对联的后半部分,又叫下比,对母。下联一般应以平声收尾。张贴于面对的左侧。
言:即指“字”,以单边计算字数时称言。每边5字者称五言,每边7字者称7言,依此类推。一般短联、中联以单边字数计算。但长联不以单边字数计算,而以总字数计算,不称“言”,而称“字”。如孙髯云南昆明大观楼长联,不称90言长联,而称180字长联。
句脚:对联中,上、下联中每一子句的结尾字为句脚,它的平仄声对联律影响最大,最基本的要求是相对。
联尾:上、下联的最末一字称联尾。《应世文件作法详解》:“固定的联尾,每联上联联尾必用仄声字,下联联尾须对以平声字。”无须断句的短联,其联尾即句脚。
对偶:辞格之一。把字数相等、结构相同、意义相关的两个词组或句子对称地排列在一起,为对偶。对联文学中,对偶亦不仅是修辞方法,由此发展而成的对仗,为对联的基本特征。
对仗:指辞赋、骈文、诗词、对联中词句的对偶。仗,本指仪仗,因古代仪仗多是成对的,故取做比喻。对联的对仗较为严格和彻底,主要对仗方法有正对、反对、串对、自对、借对等。从严密程度上可分为严对与宽对。
出句:别人先出的半联。所出的是上联,也可能是下联,均称出句。
对句:与出句相反,是应对自己或别人所出上联的句子,要与出句词语对仗,声调相反。
联律:对联的格律。主要包括句式、结构、节奏、用韵、平仄、对仗等方面的大致规范。陈方镛《楹联新话》:“古传诗律,未闻有所谓联律者。”联律只是从近几十年来的习惯提法。
节奏:原指音乐中强弱、高低、缓急变化组合成的细小段落。在对联中指语音、语义的停顿规律。分声律节奏和语意节奏。前者是两个字为一节奏,后者按实际词语的节奏,因汉语两音节词语占多数,故二者大部分时候是重合的。
节奏点:每节奏中最末一个字为节奏点。
领字:词曲和对联中,在句前有统领作用的字。对联领字是词曲领字的发展,其平仄要求一般不严。可分为一字领、二字领和三字领。
联格:对联的固定格式。多指嵌字对联对所嵌字位置的限制,如嵌在第一字至第七字分别用凤顶、燕颔、鸢肩、蜂腰、鹤膝、凫胫、雁足作为格名,用这些吉祥动物最突出的部位来形象说明此格特点。
二十九种对:由〔日本〕遍照金刚《文镜秘府》总结中国古代诗论而综合提出的。这二十九种对,按其顺序为:的名对,隔句对,双拟对,联绵对,互成对,异类对,赋体对,双声对,叠韵对,回文对,意对;平对,奇对,同对,字对,声对,侧对;邻近对,交络对,当句对,含境对,背体对,偏对,双虚实对,假对;切侧对,双声侧对;叠韵侧对;总不对对。
无情对:依靠巧妙构思,使字面对仗工稳而意义绝不相关的对联。而且,内容上越不相干,越成佳构。著名的无情对有“陶然亭;张之洞”、“五月黄梅天;三星白兰地”等。
集句:集诗文成句而成的对联。
集字:集他人碑帖中字而成的对联。
对课:旧时私塾教学中,培养学生掌握汉语文字语音知识,提高应对能力的有效方法,也称课对。一般是教书先生出上句,由学生来对,由短及长,通过讲评传授给学生对对子的道理和方法。
征联:以团体或个人名义主办的,围绕特定主题,在特定范围内征求对联的活动。其范围,有全国性的,有地域性的。其主题分政治、民俗、名胜、商业等。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公布上联,征求下联;二是提出某一主题,同时征集上下联。
联墨:古今对联的书法真迹,既是对联作品,又是书法作品。
联话:与诗话、词话相仿佛的一种文体。清·梁章钜所创,以《楹联丛话》(1840)、《楹联续话》(1843)、《楹联三话》(1847)为代表。属笔记文学,继而成为联书中一大门类。这种联话,可记实,可摘引,可评论,可辨正,长短不拘,详略不定,数量不限,灵活自由,保存史料丰富,一般较为准确,是研究对联的重要资料。
对联的张贴以及横批
对联的书写从书法艺术的角度有着很细致的规范,落款与钤印也各有讲究。对联的张贴,应该符合传统的规矩,竖写的联文分贴在门左右,以面对大门为准,习惯上上联(即联尾为仄声字的半联)要贴在门的右边,下联(即联尾为平声字的半联)要贴门的左边,上下联不可贴反。门上年画的张贴也有讲究,门神的目光姿态都要向着门的中央,否则的话民间会嘲之为“反贴门神”。
横批,是指挂贴于一副对联上头的横幅,一般仅用于春联及有此必要的对联。所谓“横”,指的是横写的书写方式;“批”,含有揭示、评论之意,指的是对整副对联的主题内容起补充、概括、提高的作用。宋无之前在桃符上题写春联时,并无横批的说法,明朝改用红纸书写后,渐渐有了配以横批的习惯。这一习惯可能也受亭台楼阁悬挂对联时还要配以匾额的影响。
配合春联使用的文字称为横批,与名胜对联配合使用的称横额。横批和横额的语意十分凝炼,成为对联内容的补充或概括,与上下联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共同升华联意,烘托主题。好的横披,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换句话说,一句横披,即是一副对联的主题,在写作手法上,可写意,可点睛,也可与联文相辅相成。
明朝起流行把匾额和对联配合使用。例如,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年)福建书肆萃庆堂余氏刻本联语汇编《大备对宗》十九卷,用单面图,匾额与对联配合式。万历间金陵刘龙田乔山堂刻本《西厢记》,也是上方为匾额式标题,左右对联。至于单幅年画中所见则更多。
工商业的牌匾,多为字号名称,左右所配对联要与之配合。一般的匾额以四字匾为常规,两字、三字的也常见。总之,匾额与对联的关系在若即若离之间。如果同时撰写,必须彼此照应,决不能各说各的。如果匾额悬挂在前,对联补写于后,更得照顾匾额所写的内容。至于在寺院中所见,一殿匾额可能十几块,东西南北遍悬于四方,而对联亦非一时所献,那就只能各说各的了。
横批和横额的字数,以四字为正格,也有用三言、五言的。鉴于与上下联的珠联璧合,尽可能避免与对联中的文字相重复,注意横批和横额的平仄协调,多化用成语、诗句或常用语,如“河山带砺”、“舜日尧天”、“风调雨顺”、“江山多娇”等。过去写横披是从右往左横写,现今的阅读习惯则多是从左往右,两种写法均可。
如春联:“来几盏醇香摅雅兴,留三分清醒谱雄篇。”初读还不知说的是什意思,看了横批——“人同春醉”,使人顿悟。横批用得好,起到画龙点睛、深化主题的作用。
再如颐和园中有近雨轩,为宜芸馆的西配殿,其殿上对联是“千条嫩柳垂金锁,百啭流莺入建章”,是清德宗所题。上面的横额使德宗皇帝费尽了心思,既考虑慈禧的特殊身分,又顾及到切景切物,于是题了“藻绘呈瑞”的横额,颇得慈禧的嘉奖。“藻绘呈瑞”即“龙凤呈祥”,取之于《文心雕龙·原道》:“龙凤以藻绘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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